弗朗西斯科·何塞·德·戈雅·卢西恩特斯的罗曼史

时间:2023-10-24 23:29:03关键词:西班牙与启蒙运动

1789年,他忙于为新王和王后画像,为的是他们要在9月21日正式进入马德里。查理三世的大儿子菲利普由于低能而被禁止继承王位。王位传给次子,一位冷漠无情的历史学家描绘他为半低能的人。查理四世质朴而不猜疑,而且好到几乎不拒邪恶。原先他自忖自己是次子,定被摒斥而不能继承王位,便致力于一种游猎、吃喝玩乐的生活。现在,身体圆胖而个性上易于顺应,他和蔼地顺从妻子,帕尔马的玛丽亚·路易莎。他不管——或不知——她的私通行为,而且提拔她的情人曼努埃尔·戈多伊出掌内阁(1792—1797年)。

新王后在她获得权力之前已经实行自由思想,查理四世于即位后的第一年鼓励佛罗里达布兰卡、约维拉诺斯和坎波马内斯(这几个人都被戈雅描绘过)继续他们的改革计划。但巴士底监狱的陷落吓坏了查理四世,佛罗里达布兰卡又陷于一种政治上的反动,而使政府返归与教会合作,成为君主制度中最坚强的堡垒。查理三世时制订的许多先进的措施被批为无效,宗教裁判所重获它的某些权力,法国文学的输入被停止,除了官方的《马德里日记》(Diario de Madrid)外,所有的报纸均遭镇压;约维拉诺斯、坎波马内斯和阿兰达被逐出宫廷。人民对其所坚持的信仰的胜利欢欣鼓舞。1793年,西班牙加入了君主强国对抗革命法国的战争。

在混乱的形势中,戈雅蓬勃发展。1789年4月,他被任命为国王密室的画家。他的妻子约瑟法生病,而医生规定她要多吹海风,戈雅于1790年带她到瓦伦西亚居住。在那里,他受到礼遇,而被誉为西班牙新崛起的委拉斯开兹。很显然,从西班牙这一端到那一端,他被人们争相邀请,因为在1792年,我们发现他在加的斯的塞巴斯蒂安·马丁尼兹处做客。归途中,在塞维利亚,他头晕而且身体部分麻痹,他回到加的斯的朋友处,烦躁地度过一段漫长时日,直至痊愈。

这是什么病呢?戈雅含糊其辞地提及它为“最严重的一种病”,并怀疑自己是否有康复的可能。戈雅忠实的朋友萨帕特尔于1793年3月说道:“戈雅由于缺乏反省而遭此境遇,但我们将以他的痛苦所需求的所有怜悯心来怜悯他。”许多学生解释这种疾病是梅毒的后遗症,但最新的医学分析不同意这种看法,而诊断它为内耳神经发炎。不论原因为何,戈雅于1793年7月回到马德里之际已是全聋,一直到去世。1794年2月,约维拉诺斯在他的日记中记述道:“我写信给戈雅,他回复说由于中风,他甚至无法写字。”但麻痹症逐渐消失,1795年戈雅已经足够健壮可以谈情说爱了。

弗朗西斯科·何塞·德·戈雅·卢西恩特斯的罗曼史

泰瑞莎·凯特娜是著名的阿尔巴家族(Alba Line)的第十三代公爵夫人。因为她的父亲已经吸收了法国的哲学思想,她在自由意志论的思想方式下被抚养长大,而且接受一种给予她机敏的心智和不受约束的意志力的教育。13岁时,她嫁给19岁的何塞先生,即阿尔巴公爵。脆弱而多病的公爵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家里,致力于音乐。戈雅为他作了一张面对着一本海顿的总乐谱而弹着大键琴的画。公爵夫人健硕、美丽而丰满,一位法国游客评论道:“她头上的每根秀发皆能激起欲望。”而且,她不受道德、费用或等级的限制去满足她自己的欲念。她雇用一个鲁钝的人、一个单眼修道士和一个成为她特别心宠的小黑人女子。慷慨宽大隐藏在她的大胆无耻中;她可能已经专注于戈雅身上,因为他既聋又不快乐,而且他能够利用他的画笔使她不朽。

在她站在那里给他作画之前,他必定已经见过她多次了,因为她走动于宫廷的里里外外,加上她的挑情言行和对皇后的大胆敌视,引起不少的街谈巷议。在他为她所作的第一张注明日期的图画里,她全身裸露,尖削的面貌遮掩于一大堆黑发中,她的右手指着地面上的某样东西,一看之下,我们可以清楚地阅读出这些题字“给阿尔巴的公爵夫人,戈雅·弗朗西斯科题于1795年”。此处暗示着一种友谊已经建立起来了。此画并非戈雅的杰作。较好的一张是在同年,他为已经去世的弗朗西斯科·贝叶所作的一张画。11月,戈雅继他成为马德里艺术学院绘画系主任。

阿尔巴公爵死于1796年6月。公爵夫人在一短期内退居于她在塞维利亚和加的斯两地间的桑卢卡尔的乡间地产上,悲悼其亡夫。我们并不能确定戈雅是否陪伴着她,我们只知道他从1796年10月至1797年4月不在马德里,而且在他的两本笔记簿中,他记载着在桑卢卡尔所见过的一些事物。大部分的画显示这位公爵夫人:接待客人;爱抚她的黑人小女孩;于盛怒中撕扯自己的头发;一位女仆搬动房内器皿时,她正在做午后小睡;在一次舞会中晕倒,和争取她双手爱抚的戈雅的一两个对手调情。这些素描画显示出他嫉妒心正在上升,也描绘另一个女人——裸体出浴,半裸地躺在床上,调整其美腿上的袜带。与公爵夫人一样,戈雅沉迷于不专诚、不深入的爱情。然而,可能是在桑卢卡尔,他画了一张最得意的她的画像——穿着黑黄相间的衣服,像一个孟浪的女嬉皮,细腰上围着一条深红色和金黄色的饰带,头上戴着黑色的头纱。她的右手(本身为一幅精致的绘画)戴着两枚戒指,一枚上面刻着“阿尔巴”,另一枚上面刻着“戈雅”,她的食指指着画在她脚旁沙土上的日期——1797年和他的名字。他一直拒绝出售这张画像。浪漫之花在戈雅回到马德里时凋谢了。他(约1797年)所作的一些幻想画指责她任性地鬼混于各式各样的猥亵的男人中。戈多伊指责她诱惑国防大臣,并写信给皇后道:“阿尔巴公爵夫人和所有支持她的人应该被活埋于一个大坑穴中。”公爵夫人于1803年7月23日去世时,年仅40岁,马德里人窃窃私语地说她是被毒害的。人们对她表示同情,因为她遗留大量的财产给她的仆人们,也遗赠3600雷亚尔的年金给戈雅的儿子。国王命令追查她的死亡——而且以戈多伊为首。公爵夫人的内科医生和一些仆从被监禁起来。她的遗嘱被废止,她的仆人们接受的遗赠均遭剥夺,王后不久便戴上阿尔巴公爵夫人最美丽的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