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埃及人:伯纳尔,迪奥普以及对“凯麦特”的再定义-探秘古埃及

时间:2023-12-03 07:09:02

黑色的埃及人:伯纳尔,迪奥普以及对“凯麦特”的再定义

谈到埃及人的民族身份,我们就必然要试着解决这样一个当代性问题,即从种族和民族的角度来说,埃及人在多大程度上是“黑色”人种。马钉伯纳尔和谢赫·安塔·迪奥普认为埃及文明在本质上是“黑色”文明,只是欧洲白人在文化上对它进行了修正,使该文明受到了曲解。他们的这种观点有多少依据?1981年,迪奥普断言:“埃及人是黑人,他们嘴唇厚,头发卷曲,双腿纤细。”就现存的木乃伊以及对古埃及人的描绘来说,尽管有一部分符合迪奥普的描述,但从外貌和人类学的角度来看,大多数都与迪奥普的描述相去甚远。

黑色的埃及人:伯纳尔,迪奥普以及对“凯麦特”的再定义-探秘古埃及

埃及人如何看待自己?我们可以从两方面回答这个问题:一是研究埃及人在绘画和雕塑中是如何描绘自己的;二是分析他们如何描绘外族人。与许多其他文化一样,埃及人似乎主要是通过自身与埃及之外的民族的比较来获得身份认同感。从埃及人描绘自己和外族人的象征符号上来看,在大部分历史时期,他们对自身形象的认识往往介于黑皮肤、卷头发的非洲人以及肤色浅、蓄胡须的亚洲人之间。新王国法老塞提一世以及拉美西斯三世的陵墓位于帝王谷,墓中有一些壁画,这些壁画表现了太阳神拉掌管的宇宙中的不同人种,其中就包括皮肤呈红褐色的埃及人,与黑皮肤的库什人(努比亚人)和肤色较浅的利比亚人及亚洲人都形成了鲜明对比。除了肤色和其他身体特征外,我们也可以从发式与服装上来区分这些古代人种,这些分类无疑能够使埃及人同世界其他地区的人区别开来,成为一个民族。然而,就连埃及人自己也会认为这些描绘是一种简单的模式化,因为从成千上万的埃及人的肖像来看,他们的肤色是非常多样的,从深浅褐色到黑色都有。

因此,从另一种意义上说,埃及人是在文化上而非种族上将自己视作一个独特的民族。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对于一些外表看来明显属于“异族”的人,埃及人也在社会和政治层面上把他们看作自己人。梅伊赫普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梅伊赫普里是第18王朝早期的一名军官,他获得了在帝王谷建造自己陵墓的特权,但是他的外貌特征(黝黑的皮肤和卷曲的头发)清楚地表明他是努比亚血统。同样在第18王朝,一个叫做阿佩尔的亚洲男子当上了维西尔(最高的官职,仅次于国王),从他的名字可以看出他来自近东地区,在这一时期,还有很多其他亚洲人在埃及的精英统治中身居要职。

埃及学家——尤其是北美的埃及学家——不能回避这样一个事实:古埃及文化的问题已经变成了一个“黑色问题”。认为埃及本质上是一种黑人文明的观点——这通常被描述为一种“非洲中心论”的立唱—对很多非洲人以及非裔美国人都至关重要,因为它说明非洲人和黑人在早期文明形成过程中有更为重要的作用。很多非洲中心论者认为针对“埃及”的权威埃及学研究带有很深的偏见,因此他们只用古埃及的地名凯麦特(字面意思是“黑色的土地”)来指称埃及,尽管该词实际上是指黑色的沃土,而不是人的肤色。非洲中心论者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论据,其中包括马钉伯纳尔的极度理性的观点——与谢赫·安塔·迪奥普那颇受争议的蹩脚观点(例如,他指出约鲁巴人的“教皇”奥尼与埃及神奥塞里斯拥有同样的头衔)相比,伯纳尔在其两卷本专著《黑色雅典娜》中列举了一系列论据,较为可信地说明了埃及是“西方”文明的重要推动力——还包括一些极其感性或模棱两可的看法,如莫莱菲·凯特·阿桑特提出:

……埃及语中的mdw ntr,即书面文献,代表着整个非洲世界。每一个埃及象形文字符号本身都是世界的一个微小部分,因此文字作为思想的表述不断地在非洲大陆上重复着,而雕塑正是这些思想的构成成分。

毫无疑问,过去某些埃及学家对埃及人的解读带有种族主义色彩。最为恶劣的是,格拉夫顿·埃利奥特·史密斯曾在1909年指出:“哪怕只有一点非洲血统,其后果也会马上显现出来,它会使人们不思进取,成为文明艺术进一步发展的阻力。”弗林德斯·皮特里也提出了一种理论,他认为法老埃及是来自近东甚至是来自欧洲的“优等民族”建立的,如果我们没有意识到他的政治观点是右翼的(他写了一本关于社会主义的危险性的小册子),或者没有意识到他是优生学运动的积极分子,而该运动的宗旨正是通过“研究受社会制约的可以提高或降低人类后代的人种质量的力量”(引自该运动的创始人——人类学者弗朗西斯·高尔顿爵士),从而致力于“改善”人类血统那我们就很难理解他的理论。另一方面,布莱恩·埃默里对于早期埃及侵略论的拥护无疑是更多地受到了戈登·蔡尔德的文化传播理论的影响,但也有可能是受到了二战前英国在埃及和苏丹的殖民主义的影响。

然而,我们来设想一下——许多非洲中心论者似乎也是这样做的:首先,许多传统的埃及学观点仍然受到种族主义的影响;其次,这种偏见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恰恰证明:与图像和文字证据所表明的相反,古埃及人是非洲黑人。这些设想似乎缺乏证据。也许对此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C. 洛林·布雷斯:

埃及并不存在“种族”的概念,希罗多德的著作、《圣经》以及任何其他古典文献也没有提及这一概念。由于它缺乏生物学和社会学上的依据,因此无论在公共还是私人场合,我们都应该竭力避免使用这个词。不用这个词并没有人会在意,反而对我们有利。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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