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人类学的凝视-罗伯特·拉赫曼在北非-走近世界音乐

时间:2023-12-02 11:29:02

音乐人类学的凝视——罗伯特·拉赫曼在北非

1932年的开罗大会对所有与会者而言,并不是东方学家们第一次涉足北非。罗伯特·拉赫曼,柏林普鲁士国立图书馆音乐部高级馆员,比较音乐学最权威的德语刊物的编辑,在20世纪20年代已经在马格里布进行过几次学术之旅。正是因为这一经历,他被选定为官方记者,报道出席开罗大会的欧洲音乐家、作曲家和学者的活动。

音乐人类学的凝视-罗伯特·拉赫曼在北非-走近世界音乐

拉赫曼在他的音乐人类学之旅中,改变了自己对马格里布音乐世界的理解。20世纪20年代,他初访北非时,想象自己是在欧洲的过去旅行。他认为自己会发现几百年来并没有发生变化的音乐遗产,他还认为,如果他的民族志时间之旅使他远远脱离地中海北岸现代城市的世界,他也许能够记录欧洲音乐的史前状况。

罗伯特·拉赫曼期待发现的与他实际发现的,是两种不同的历史现象。他在一次漫长的突尼斯田野之旅中,决定专注研究杰尔巴岛上那些古老的犹太社群。杰尔巴岛在地中海突尼斯海岸附近,它具有一个“孤立的”音乐文化的所有外部特征,对于一个20世纪20年代的比较音乐学家而言,那似乎是一个理想的实验室。这些犹太社群很古老,而且实际上只有两个村子,各自只有几百号人。因而,杰尔巴岛也许能算得上是明显的证据,可以证明伊德尔松和其他犹太音乐学者当时正在创立的理论,即耶路撒冷第二圣殿被毁之前(公元70年)的音乐得到了保存。与其说它是音乐史从古至今“缺失的一环”,也许不如说它是音乐史的引言式篇章。

然而,罗伯特·拉赫曼在杰尔巴岛所收集的音乐,几乎确凿无疑是现代的音乐,而非古代音乐。首先,虽然大多数宗教音乐,比如杰尔巴岛村庄里犹太会堂的音乐,因其使用希伯来经文并有仪式功能,显然属于犹太音乐,然而这些音乐听上去如同该岛和突尼斯其他地方的穆斯林村落里的音乐。其次,许多世俗音乐的乐器和调式结构无法区别于其他马格里布风格的音乐。第三,杰尔巴岛犹太妇女的音乐几乎无法同穆斯林民间曲目区分开来。拉赫曼不可能称杰尔巴岛的音乐仍旧是“犹太”音乐,也不可能说犹太音乐在北非海岸附近的一个孤岛上幸存了下来。

可拉赫曼并没有退却,他想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这一混杂的状况。他仔细聆听并分析了这些音乐,找到了答案。杰尔巴岛虽然地理位置偏远,但它在一条穿越北非直达地中海东岸的重要朝觐路线上。朝觐路上的犹太人和穆斯林都曾逗留岛上,他们离开时,也留下了他们音乐的痕迹,其中一些被整合到当地音乐中。更重要的是,犹太人、穆斯林和杰尔巴岛以及突尼斯本土的其他民族,具有共同的音乐生活,交流是常事而非例外。杰尔巴岛犹太音乐不是古代遗留下来的,而是活生生的当下的证据。

罗伯特·拉赫曼人生最后十年经历了降临在德国犹太知识分子头上的许多悲剧事件。纳粹1933年在德国掌权,他被解除了图书馆馆员的职位。在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他被剥夺了一切未来的希望。由于他作为学者和编辑的活动,以及随着他在1932年开罗大会的重要作用而来的国际联系,拉赫曼获得年轻的希伯来大学的支持,得以将他的研究档案和音乐人类学实验室搬迁到耶路撒冷,在那里他成功地为现代以色列的音乐学打下了基矗在他的出版物和1939年去世前的公开演讲里,拉赫曼把北非和地中海东岸的音乐世界描述成现代甚至是文化多元的,在那些地方,变化和对当代的反应产生了混杂的现象,而这是早先几代音乐人类学家所不敢想象的。北非音乐显现的主要不是同过去的联系;相反,开罗大会和拉赫曼对杰尔巴岛的研究,将它同当下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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