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本身和学习的关系-梦的新解

时间:2023-12-04 10:09:04

做梦本身和学习的关系

那些从未掌握卡尔尼-萨吉任务的人不会以任何与其能力相关的方式梦到自己正在做这个测试。是不是有些清醒时的学习体验如此深刻,以至于在酣睡者的精神状态或想法中能明显窥见其踪迹?我们在前面曾经提到一些滑雪者和水手的报告,他们注意到在入睡时会再次出现滑雪或航行运动的幻觉,我们还知道入睡时的精神体验也与梦类似。

做梦本身和学习的关系-梦的新解

所以,想知道学习对精神内容的影响就得接受入睡时做梦这一事实,如欣然接受这一大自然馈赠的礼物,就能从中学习,就像我们最近在研究初学者学习视频游戏“俄罗斯方块”和“动感滑雪”时所发现的那样。

学习玩这些流行游戏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会报告在刚入睡时有插入性的游戏画面,亦即在睡眠时他们仍然有习得的陈述性记忆或情景记忆。毫无疑问,这意味着大脑为自己的经历制作了一个可恢复的记录,并将其保存于记忆中,稍后在转入睡眠这一状态时进行回放。这给我们追踪睡眠过程中大脑在清醒状态时的体验提供了绝佳的观察点和标识物。

幸运的是,人们为这一现象找到了一个动物模型。当大鼠学习走迷宫时,在其大脑的海马区经常能发现成对神经元随学习而增加的相关放电,似乎神经元在制造一条物理链接来代表老鼠的方位地图。这种交叉联系在入睡时再现,仿佛老鼠的大脑和那些玩“俄罗斯方块”或“动感滑雪”的人一样,在睡眠时会重复白天经历的大脑编码。该现象的细胞分子机制目前已能被研究。

现在我们可以以一种全新的视角来审视睡眠时的大脑激活,它的确能反映以往的经历,至少有些时候能。你会说:“当然能了,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你怎么能肯定呢?你又怎能在没有任何标识的情况下准确判断大脑如何处理白天的体验?现在有了标识物,我们就更有理由提出下述问题:

1.既然来自意识清醒和联想的陈述性记忆如此强烈地依赖于海马结构的完整性,那么是否可以认为白天的经历被暂时储存在海马中等待进一步处理呢?

2.在快动眼睡眠中大脑被再激活时,陈述性记忆的片断而非全部情节是否会从海马中输出?

在等待一个更加系统化的答案前,先来看看下面这个有关直升机的梦,它展现了我将要阐述的关于记忆的许多观点。

1977年7月14日直升机第3号梦例

有一天我带着克里斯去比萨,我们在市郊看到了两架直升机。当天晚上,我梦见两架直升机向反方向飞去,然后它们似乎停在了我位于佛蒙特州的牧场上(前一天,克里斯曾说过,飞机有时降落在阿尔卑斯山的高峰上,但我对此表示怀疑)。

当其中一架飞机接近凹凸不平的地面时,我注意到飞行员是罗杰·霍恩(Roger Horn)(梦工厂的展览设计者)!我以梦特有的无声方式大声呼喊,提醒他小心。突然,不等我明白过来,直升机就变成了拖拉机,而且是那种有着巨大轮子的农用拖拉机,它在撞上地面时突然散开了,一个巨大的轮子失控般向山坡下滚去,而拖拉机的剩余部分则转向左边,罗杰在后面奔跑着追赶。

这个梦就像卓别林的电影一样,充满了喜剧性突变同时又有些吓人。罗杰现在和拖拉机分开了,眼看他径直冲向一堵墙,然后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头晕眼花,连续后退了几步。

根据实验数据和类似的梦例,我们现在能够建立一个新的超越所有现行技术分析方法的睡眠学习和梦的记忆模型。在给出的梦例中,除了观察直升机诱发与危险相关的情感显露(或重要性),还有另外两个危险因素:佛蒙特州的拖拉机驾驶以及我那脆弱的朋友罗杰。这已经清楚地告诉我们,大脑对信息的储存不同于磁带记录仪、缩微胶卷生成系统,甚至是内容寻址存储器,也就是说,它并不只是简单地提取体验,然后将其存放在某个大脑深处以备将来参考之用。

相反,大脑只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清晰地保留体验记录,可能就在海马区及直接相关的皮质结构。在大约一周的时间内,人们在白天可以提取这段记录而在夜间则不能。这一模型可以解释为何我从来不曾梦到当天的经历而在次日却很容易就想起来。大脑利用睡眠以一种兼顾效能和效率的方式对其学习和记忆的长期组分进行一点一滴的调整。

先说效率。假如大脑如弗洛伊德及其众多追随者们所说对每件事情都保留了详细记录,那任何事情都不会被遗忘。这种说法要成立,大脑根本缺乏足够的存储空间,所有证据都不支持,而它本身也不能很好地解释一些现象,例如信息检索如何进行?我需要一个事实上无限大的查询系统,而这将耗费大量时间和空间,这从生理学角度来讲也是不可能的。实际上,记忆经过大脑的再加工,变成一系列更具普遍性的思维定式,从而在特定条件刺激下以特定方式去行动和感受。

就效能而言,这是程序性记忆的模型,但其涉及的不止感觉运动一个方面,它还包括本能优先及情感显露的考虑,从而成为弗洛伊德式潜意识的拓宽型,且更易接受。我的潜意识进程不再是一口沸腾着恐惧欲望的大锅,而是拥有丰富的资源并能随时作出反应,我在做大多数事情时都是不假思索的,它就那样自然而然、适度而合时宜地发生了。我的情感大脑“知道”直升机、佛蒙特州的拖拉机和紧张的展览设计者有某些共同之处。

但我确实也需要一个有意识的陈述性记忆系统,它必须充足、精确、可以更新,尤其是要与定向事宜相关。

·我是谁?我生命中的关键人物是谁?

·我在哪?我怎么能找到通往那些对我至关重要的地方的路?

·这个或那个显著的事件是何时发生的?

·我当前的任务是什么?未来的目标又是什么?

这些是我思想的意识部分,尽管我希望它能像潜意识那样工作,我还是愿意且能够承受约束,并精心制作一些小道具和通过一些小技巧来使之发挥作用,例如:我用日记及时记录自己的经历;我用地址簿来保存一些关键人物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以与其保持联系;我用日程表对未来进行计划。我根本无法把所有的事情都记住,但只要我运用这些记忆工具,也就不想也毋需把所有的事情都记祝

我的梦揭示了睡眠状态下的程序性记忆和陈述性记忆系统是如何交错又相互影响的,它们总是很重视行为中的共性部分而对方位细节则不那么在意,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提高效率,亦即它们为获取历史的准确性而牺牲了整体的情感关联度。换句话说,我的梦显示在其程序组分中展现出来的日间经历是多么少,而情感显露又是多么多。毕竟,大多数的细节都是繁冗的。我已经知道我是谁,我的关键人物是谁,我在哪里居住和工作,我做过什么,正在做什么,将要做什么,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