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尼尼与康帕内拉-哲学的再生(1564—1648)

时间:2023-10-23 22:59:01关键词:哲学的再生

19年后,一个有类似精神的人走上相同的命运。梵尼尼(Giulio Vanini)生于意大利南部,父亲是意大利人,母亲是西班牙人——可谓火药与烈火的结合。他曾像布鲁诺一样流浪欧洲,尝试过各种气候与神学,也写了几,偶现的高见几乎与玄秘的无稽之谈不成比例。之后他在图鲁兹定居(1617年),再度像布鲁诺一般在该地享受了两年的平静时光。但是一位听过他讲演的人说,他曾讥笑基督化身为人的说法,也对上帝的存在表示怀疑。另一位听者弗朗孔(Sieur de Francon)得到梵尼尼的信任,就像莫西尼哥对布鲁诺一样引他说出实情,然后向市议会报告。1618年8月2日,他被国王的首席检察官而非教会下令逮捕。根据他的演讲,他被控不信神和亵渎神明,两者都是可以由国家惩处的重罪。梵尼尼发誓信仰上帝,但是弗朗孔坚称此囚曾不止一次宣讲无神论,认为自然是唯一的上帝。法官采纳了这项证词,不顾梵尼尼激烈的抗议及在狱中表现的虔诚,他们将34岁的他交给正义的行刑者:

此人会用囚车拉着身穿衬衫的他,颈挂绞绳,肩上负一块告示,上面写着“无神论与亵渎上帝之名者”,前往圣史蒂芬教堂的大门口,要他双膝跪地……为亵渎神明向上帝、国王及法官请求原谅。然后行刑者会带他到萨林(Salin),将他绑在火刑柱上,割下他的舌头并绞死他。然后他的身体将被火烧……灰烬丢入风中。

传说梵尼尼从狱中前往受刑(1619年2月9日)时曾叹道:“让我们去吧,让我们欣然前往,死得像个哲学家。”

康帕内拉也是生来血液中就具有意大利南部卡拉布里亚的熔岩。他曾在多米尼克修院中使它冷却了一段时间,学习泰莱西奥和恩培多克勒,摒弃亚里士多德,嘲笑教皇将人逐出教会,曾在那不勒斯被宗教裁判所监禁了数月(1591—1592年)。获释后,他在帕多瓦授课,被控淫荡。在那里他写了第一部重要作品《建立哲学的前锋》(1594年),就像11年后的培根一般,他在劝告思想家学习自然不要学亚里士多德,而且还为科学与哲学的复兴做了一个计划大纲。回到那不勒斯之后,他参加了使该城脱离西班牙统治的阴谋,失败后,康帕内拉在国家监狱中受了27年的折磨(1599—1626年)。他曾受过12次酷刑,有一次长达40小时。他以哲学、诗歌和对理想国的憧憬减轻自己的痛苦。他的十四行诗《人民》反映出他对民众未能支持他叛变的不满:

梵尼尼与康帕内拉-哲学的再生(1564—1648)

人民是脑筋如泥的野兽

不知自己的力量,因此身负重木、巨石而立。

孩童无力的双手也可御之以马勒和缰绳,

一举足便可挣脱锁链。

但野兽恐惧着,服从孩童所求,

自己的恐惧也不知晓,

宁受哄语惑迷与嘲弄。

妙极的是,自缚其手

自缄其口——自取死亡与战争

为的只是布施国王的小钱,

那原是榨自他仓库之中。

他是天地之间的万有。

他全不知晓,若有人起而直言真理,

他反而怪罪,不教他活。

在那憔悴的几年中,他最有名的作品是《太阳之城》(Civitas Solis)。康帕内拉想象他的“太阳之城”坐落在锡兰的一座山上。城市官员由20岁以上的居民组成的国民会议选出和罢免。这些民选的官吏选举政府的领袖——一个称为“霍”(Hoh)的僧侣。他和助手们治理一切事务,包括世俗和精神方面。他们也掌握两性的结合,要使“男女的结合能够产生最好的后代。的确,我们关心马与狗的品种,却忽略了人类的生育是会遭人讪笑的”。从来没有畸形儿。女人是大家共有的,而且受严苛的训练。她们必须做活泼的运动“以产生清新的肤色……任何女人若涂染面孔或穿着高跟靴……就会受到重罚”。男女都要受训打仗。战场上的逃兵被捉到之后,就被放入狮子和熊的兽穴内处死。每个人都要工作,但一天只工作4小时。孩子集中养育,而且心理上施以共享财产的准备。这些人的宗教是崇拜太阳为“上帝之脸及活偶像”。“他们断言将来整个地球上人类的生活终会与他们的习俗一致。”

这篇反映柏拉图思想的共有主义宣言,是康帕内拉约1602年在狱中写成的,1622年在美因河上的法兰克福出版。也许它表达了那不勒斯谋叛者的渴望,使康帕内拉遭受长期监禁。后来他及时与教会谈和而获释。他声称教皇有权统治国王,使乌尔班八世大为高兴。1634年,乌尔班送他到巴黎,使他不至于卷入另一次那不勒斯叛变。黎塞留为他提供庇护,而这疲累的叛徒怀着年轻时代的记忆,死在多米尼克修院的一间小室中(1639年)。“我是钟,”他说,“宣告了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