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二重奏:分析教育和综合教育

时间:2023-11-26 12:39:02

在为学生制定授课计划时,我们需要考虑多方面的问题,其中最普遍的问题是学生的经验范围问题和交际范围问题。在讨论这两个问题时,教育者需要注重两个方面,一是如何在内容上对这两个范围的问题进行更深入的探讨,二是能否利用平衡的多方面性的观念来扩大这两个范围。

教育有时也能超越经验与交际的范围,使经验更加丰富,使交际更加明晰。同时,教育者也可以反过来利用经验与交际对教育的某些部分加以说明。面对无知的孩子,教育者无需用过于抽象的材料和距离孩子相对遥远的事物来使孩子增长知识、开阔眼界,只需要利用眼前现有的材料并加以丰富的描述就能达到目的。我们既要使孩子学会展望未来,又要使孩子学会缅怀过去。如果教育环境中有一些年长者,教育者就可以因材施教,将这些年长者的生活经历用合适的语言描述给孩子,把孩子从舒适的环境中带回到过去艰苦的年代,以善良与爱为索引,使孩子明白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让孩子学会珍惜眼前的生活。总之,就是从苦难中培养孩子的责任感,激起孩子努力学习、奋发向上的愿望。我们要让周围一切能与之联系的事物都成为孩子的学习内容,提升孩子观察事物的能力。在教育者的细心引导下,孩子将能通过这样的学习实现多方面性的发展。如何对孩子展开具体的教育呢?我们不妨利用孩子比较熟悉的事物勾起孩子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比如,孩子熟悉颜料,教育者就可以利用这些颜料绘画出孩子们不太熟悉的乡村生活、人文故事、风俗信仰等;如果教孩子了解历史,教育者利用现代化的语言对历史进行描述。与此同时,教育并不一定只有符号和沉闷的讲解,也可以适当加入一些插图,以启发孩子的想象力。当然,凡事过犹不及,若是频繁利用插图以致泛滥的境地,就只能使孩子对这种方式的教育产生反感,而出其不意地使用插图则有可能带来意外的效果。

教育二重奏:分析教育和综合教育

精英教育者为学生描述的以及让学生相信的都是他们自身目之所及的,如果教育者所描述的东西超出了学生视野的距离,那么学生对这些东西的了解就不会清晰,更不会有深度。除了讨论视野的深度,我们还要强调视野的广度。如果为学生讲述的东西杂乱而繁多,但都是泛泛而谈,那么,即使孩子的视野得到了拓展,学生也会因媒介太多而知之甚少。相反,如果只强调事物的一个方面,学生的眼界也只局限在一件事物上,那么学生势必会变得目光短浅、视野狭隘,同样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

分析教育需要借助其本身的力量使其趋于普遍性,教育之前,教育者至少要明白自己教的是什么,才有可能向学生说明白。有思想的教育者通常会在分析了孩子脑中日益增多的材料后,使孩子的注意力集中在更加细小的事务上,以此来让孩子的观念变得明确与纯洁。

教育者经常做的事是分解东西,他们按照从环境到个别事物、从个别事物到组成部分、从组成部分到各种特征的由大到小、由整体到局部的顺序,将所有可知的东西进行分解,以便更加透彻地为孩子讲授真理。同时,教育者又发现,整个环境、个别事物、组成部分以及各种特征都能抽象为概念。但是这种相对静止的分解并不能说明一切问题,事物的变化性让事物变得更加复杂。事物有固定特征,也有一个接一个出现的特征。事物的可变性让我们学会在变化中将事物分成不同的层次,一切事物在变化中都是以不同层次同时出现或陆续出现。但我们也会遇到分不开的事物,比如思辨的规律。另外还有一些时可分开时不可分开的事物,比如对美的鉴赏等。

为了使感情达到纯洁和真挚的程度,我们必须将交际分解为各种不同的感受,包括交际产生的感受以及使心灵深化的感受。这样看来,交际也是可以分解的。感情的总和是由许多个别的感情组成的,因此,同情的感情是从反对的感情中分离出来的,这样的同情才不会受到压抑。一位母亲因感情细腻而善于交际,为了提高孩子交际的积极性,这位母亲要唤起孩子更多的同情心,并扩大孩子的接触面。

分析教育因分解特殊对象而达到一般领域,特殊对象亦是由一般部分组成的。比较“近属”与“类别”的定义,我们可以发现,“属”和“类”从本质上并无区别。它们都是由更小的单位附属于更大的单位。逻辑与组合学说之间的关系和类与属之间的关系相近,通过一般的逻辑对组合的事物进行分析,可以增加人们对新观念的可接受性。教师和孩子都不应该对自发现象紧抓不放,鉴于自发现象的缓慢形成性以及不完美性,教师应该进行自我审视,并做出更多的努力来摆脱自发现象的纠缠。

一般的分析教育有力且有助于各种判断。判断就是从混乱且不确切的定义中提炼出正确的事情来,提炼的规律是简单的事易于复杂的事。例如,教育中,提示的力量足够,数量和色彩就不会分散学生的注意力。由此可见,一般的判断有助于今后在新场合下的应用和检验。

分析引发联想,而科学想象产生的联想有助于使人熟练地得出逻辑结论。经验没有系统,伴随经验的思索常常能使各种思想多样化地混合在一起。分析教育的所有优点会受到一些材料的限制,这些材料包括经验、交际以及描述的内容。无论材料有多少,分析教育的第一步都是接受这些材料。教育时,感性的重复比人为命令式的方式更能引起学生的专心和凝思。如何使一般事物在表现其一般性的同时,也有可能与特殊的相结合呢?这就需要教育者将一般的事物抽象出来,并努力使之达到心灵的自由境地。分析对思辨和审美的作用有限,只能起到一些决定性的作用。众所周知,理论和审美不需要靠经验得到。分析了思辨和审美的观念,我们只能判断被颠倒的事物,而不能以牺牲以前印象来强化现有印象,也不能达到唤醒心理的程度。我们需要树立正确的标准,以代替单纯的驳斥与批评。

综合教育以自身为基础,只有它能承担建立教育思想体系的任务。它比孩子环境丰富,却比不上科学和文学丰富,也比不上教师的教育手段丰富。综合教育的内容包括数学以及与数学有关的一切和古往今来教育阶段的全部进程,其内容如此丰富,以至于我们不得不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如果综合教育的过程中出现了某个错误,那么这个错误将造成多大的损失?综合教育不一定要通过背诵来使孩子记忆各个成分,否则,这将成为综合教育无法推广应用的理由。要使综合教育变得容易,那么,课前的预习、学习中的概述和复述、举例、各种符号的应用以及课后的复习都是良好的方法。在孩子尚在襁褓中时,就利用声音、颜色、语言、气味等一些简单思想的方式对其进行启蒙教育,孩子就能更快地掌握事物。在孩子成长的早期,就将综合的成分变成孩子的经验,可以免除以背诵方式获取知识的做法,让学习知识变得轻而易举。将综合成分变成孩子日常经验的一部分,孩子自然而然就能明白和掌握某些事物的概念。但这只是减轻教育负担的小方法,不足以拯救整个人类教育。

综合教育需要考虑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提出成分,另一方面是构成成分间的联合。“构成”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动态过程,与“完成”的概念并不相同。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测知各成分之间的所有关系,更不可能完成这些关系的联合。这一事实说明,即使是非常有教养的成人,他也必须时刻致力于构造自己的思想大厦。而正是青年时期的教养,使得他可以利用多方面思想来构建工作。因此,精英教育者既要为学生提供高质量的精英教育成分,也要提供精英教育的方式方法和技巧。

联结性的综合是最普通的综合。联结性的综合无所不在,尽早开始对这种综合的训练,可以开发孩子的智力,使孩子的未来更容易成功。经验学科普遍应用这种综合,因为阻碍这种综合的因素很少,有利于其普遍性。精英教育者如果想让学生认识实用科学,就可以利用这种综合来达到目的。在这些实用科学中,综合可以作为一系列概念说明一系列现象的媒介,这是接下来我们需要说明的对象。数学家已经发现,人们之所以会在思辨中陷入迷惑,往往是因为缺少了这种综合。在思辨与鉴赏范围中,这种综合还有另外一种特点,那就是它不会永远占据统治地位,他有时也会被某些特殊综合掩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这些特殊综合具有两种作用:其一,它会束缚心灵,使所有的特色思想活动都消失不见;其二,无一例外地排斥那些不被它容许的联结。

要讨论联结性的概念,就不得不讨论数的概念。实际上,数的概念与联结性的概念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而且这种联系相当紧密。一种数量就代表着一种联结活动的组合成分,也就是说,这些成分可以被抽象成数。我们知道,空间和时间的形式共同组成了经验的形式,比如几何形式、音律形式、语言形式、顺序形式以及距离形式。真正思辨的综合以关系为基础,关系建立的方法暂时还无法明确,因此,它不等同于逻辑联结性的总和。精英教育学没有义务来解释这种方法,教育者没有必要让孩子在早期对自然采取一种批判的态度。

相反,教育者也不应该不对孩子的心智进行训练,特别是在孩子满足于先入为主观念的特殊时期以及孩子获得信念之前。意见的分歧往往影响最终的结果,一些轻率和悲观的人常常因意志不坚定而放弃了追求真理的初衷。为了培养孩子的探讨能力,精英教育者总能抛开传统的体系,寻找出最安全的途径。在这个过程中,学生能动的感情被激发起来,真理在年轻的思想者心中变得永无止境。这种教育典型的代表是数学教育,而不是那种只懂得教孩子摆弄辅助线和公式的教育。

精英教育从来都是从教育本身的思想出发。希望合理,逻辑才会有用处。比如,因为人类赋予数学、物理和化学以合理的希望,所以关于它们的逻辑问题才发展得如此完美。精英教育者总能巧妙地引导学生,让他们懂得,要想获得极大的好处,就应该把心智多方面地应用在有意义的地方,比如发展自由与道德,追求幸福与素质,关心法律与国家的问题。而对于宗教方面的问题就需要多加斟酌,我们应该长久地保持孩子早期的宗教感情,不应该干扰孩子的“凡事都是天意”的单纯思想。但是,教育者也必须了解,无时无刻不活动的宗教思想很可能会影响孩子多方面性的培养,而这种影响又基于宗教思想的两种倾向,一种是宗教思想向思辨渗透的倾向,另一种是宗教思想发展成严重的教条主义的倾向。在此,我们提出以下意见:寻找宗教方面不变的定论是徒劳的,古往今来,从未有人成功。人们只有等到事变的准备活动完全结束,才能对宗教对象展开研究。我们不可能用思辨的信念来唤起宗教感情,也无法了解自然界的确切秩序,这就像拥有依赖心的人永远无法满足自己的需要一样。对于依赖的需要是宗教扎根的主要原因。积极的宗教教育不属于教育者的工作范畴,一般来说,这是教会与父母的工作,教育者不应该插手。

鉴赏理论的模糊性导致人们在说明审美活动的成分和综合时显得尤为困难,但关于鉴赏理论也有一致的看法。例如,事物的数量不能蕴藏美的价值,美的价值存在于事物之间的关系中;鉴赏以感知事物的方式为基础,而不是以能感知的事物本身为基础。有关美的负面情绪对我们的伤害超过了其它任何情绪。在孩子眼中,美是模糊的,从表面看到的美不一定是真的美。孩子在没有接受教育的情况下,只能通过眼睛看到表面的一切事物,却不能将事物之间的关系联系起来,看清事物的本质,而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却可以轻易做到。

从本质上说,鉴赏与想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但是这两个概念之间却有着紧密的联系。人们对事物进行鉴赏时,通常都要先进行合理的想象,也就是说,鉴赏一般是从想象中诞生的,在想象的沃土中审视事物,更容易使鉴赏生根发芽。各种事物的关系在想象中变化着,其中有些关系对孩子有十足的吸引力。当事物的本质在孩子的想象中渐渐清晰起来时,鉴赏的综合教养将使孩子的心智进入诗一般的意境,于是,孩子通过想象产生了美的观念。精英教育者会在尽可能大的范围内、尽可能多地为孩子提供想象的材料,之后才会让孩子欣赏艺术作品,并引导孩子从中发现美。例如,在让孩子欣赏古典戏剧之前,精英教育者会先给孩子讲述古典戏剧的部分情节,然后让孩子通过这些情节找出人物关系、情节的联结等,甚至会要求孩子将这些情节串联起来,并用语言表达出来。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后,精英教育者才会拿出完整的古典戏剧作品供孩子欣赏,为他们解开在思考戏剧相关情节时所产生的困惑。为了更加理想地体现各个情节要素,精英教育者不会一次将所有的作品内容全部展现给孩子,他们通常都会将作品按照情节分别向孩子展现,利用一幅图画、一件雕塑,循循善诱地揭示各个情节的重点内容。这样,孩子对整个作品的印象将更加深刻,甚至在很多细节上都能加入自己的想象和思考。精英教育者一般都比较精通“和声学”,他们会借助把杂乱声音组合成优美乐曲的方式,将事物的基本关系和简单综合向孩子呈现出来。这种做法将极大地激起孩子的兴趣,让整个教育变得更加轻松愉快。

除了以上的教育之外,我们还要讨论一下如何综合培养孩子的同情。也许某个孩子的家庭关系不够美好,也没有能交心的朋友,但是如果对其展开有关同情的教育,我们同样可以让他的心灵变得豁达和充实起来。那么,有关同情的教育要如何进行呢?普通的教育方法通常要求孩子的感性服从理性,在这样的教育中,孩子的心灵因严酷的科学和华丽的艺术而变得异常冷淡,他们的心灵开始远离个人与团体,远离低劣的思辨和不合胃口的事物,甚至远离人类和自然。但如果在这样的教育方法中加入同情的因素,那么一切将变得完全不同。通过有关同情的教育,孩子将乐于服务他人,并认为这是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情。他们会拥有种族认同感与民族自豪感,同时也热衷于为集体的事业和集体的利益而奋斗。

在记忆历史时,人们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我们并没有将所有的历史事件全部收集起来,毫无顺序地全部进行了解。我们聪明地抛开了事件的内容,以时间为线索,以地区名称为连接点,将所有的历史事件与时间和地点联系起来。于是,一切历史在这样的系统分工下变得不再杂乱无章和难以理解,我们也掌握了一条全面了解历史的清晰脉络。另外,我们在其它方面也做得相当出色。例如,我们在锻炼自己的理解力时,通常采取学习各种语言和古代知识的方式来进行,还时常强调把古代诗人当作一切艺术的楷模。

我们曾经试图将整个历史浓缩于一部戏剧之中,希望将所有的历史思想和历史观念总结成一个伟大的发展过程,但是我们最终放弃了这种做法和希望,因为我们这样做了之后,我们的心灵并没有表现得十分震撼和满足,我们无法忘记我们现在是从各个方面对人类展开的讨论。为了表示对整个人类的同情,精英教育者一直在为培养有关同情的人才而努力,他们通过科学的教育方式,培养出了大量具有同情心的观察者。这些观察者能在人类世界中观察出值得同情的地方,并为之努力奋斗。孩子虽然还不能理解现实,对他们来说,过去和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他们却能更容易、更自然地产生同情心。古希腊的作家常常在自己的著作中表现出孩子的天真,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以卑微的姿态去阅读这些著作。

我们无法回避曲解教养的羞愧心态,否则,我们将失去更多。我们清楚地知道,以羞愧的心态来弥补我们的过错是徒劳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年轻人从头再来,也不能阻止他们不骄不躁地向着未来不断前进的步伐。教育者要推进教育工作的施行就必须继承前辈们的工作。而要实现这种继承,就需要从起初从事教育工作开始,将前辈们的道路当作自己的道路。

这样一来,教育者在面对那些需要培养同情心的孩子时,就能做到心中有数,就不会因没有经验而不知所措了。而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通过综合的和基础的方式展开教育工作。

首先,我们不需要列举同情的成分,也不需要强行联结同情的各个成分,我们只需要用一种温暖的感情来感化孩子,就能达到我们的目的。这种温暖的感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不是燃烧的火焰瞬间发出的灼热,而是燃料发出的柔和、温暖且持久的热。

其次,同情随着人类的感情而变化,在这些感情中,人的冲动对人的同情具有重大影响。而感情的产生与人们当前的处境有关,顺利且安逸的处境使人感到快乐,困难且艰苦的处境使人感到悲伤。简而言之,人的处境可以反映出人总体的感情,处境如何变化,人的感情也会随之做出相应的变化。政治和文化的关系让我们清楚地感受到社会的存在。同情与人类的境遇同步前进,因境遇的不同,人们的意识会对不同的感情产生需要,而在不同的感情中,有一些相对简单、纯粹和坦率的感情很可能产生名为“同情”的东西。在同情跟随境遇不断前进时,其前后的状态有所该变,起初,同情可被清晰地表达出来,在心理活动范围内得到发展。后来,同情则上升到一种更深的层次,在不需要清晰表达的状态下,它也能通过实际行动流露出来。当初,人们的同情只是从一个很小的方面表露出来,接受了教育之后,这种同情就从多方面清晰地表达出来。关于过去的记忆是珍贵的,因为这些记忆让我们一直铭记过去的岁月,即使我们对过去有所遗忘,我们也能通过想象补充回来。

最后,我们需要强调的是,孩子之间的交际同样可以产生同情。当孩子开始彼此交流时,同情的因子就会慢慢聚集起来,自然而完美地慢慢成长为真正的同情。在整个交际过程中,孩子自身的活动和观点会影响孩子在交际中的表现,进而影响孩子对交际所做的贡献。由此可见,孩子自身的活动和观点是交际的基础,良好的活动和观点将带来良好的交际,同时也能孕育出同情心来。

如果不让孩子接受教育,而是对他们放任不管,那么他们的成长过程将是放荡不羁的。相反,孩子如果有机会接受精英教育,那么他们的活动和观点也会符合精英的标准,因为用于加工孩子心智的材料都是精英教育者仔细挑选的精华材料,在这些材料的帮助下,孩子的心智将得到多方面的发展。德国教育家经过长期研究发现,青少年之间的交际存在普遍的差异,而导致这种差异的主要原因是教育对青少年所做引导的不同。如果教育对青少年的引导不是长期和连续的,那么青少年接受的教育内容也将是断裂和跳跃的,这无疑会增加青少年理解教育内容的难度,让他们产生反感和厌恶的负面情绪。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因丧失兴趣而不愿遵从教育者的安排,从而沉迷于游戏活动之中。

但值得庆幸的是,情况不会变得更糟。在这些游戏活动中,青少年也不会无所作为,他们会彼此展开交往,通过交际使自己变得坚强。然而,这种脱离教育的交际行为的作用毕竟有限,总有一天,青少年会长大成人,投身社会,步入社会之后,他们就会发现,他们在游戏中建立的交际关系并不能帮助他们在现实社会中得到发展。他们会形同陌路,相互抵触,甚至因意见不合而大打出手;他们顽固不化,敏感脆弱,甚至因小小的打击便自寻短见。他们对他人、对社会毫无同情心,自始至终都只推崇个人主义。而对他们未来会变成如此模样,精英教育者丝毫不会感到诧异,因为脱离教育的人类不会受到上帝的眷顾,持续腐败也是正常的事情。精英教育者虽然不会诧异,但绝对会惋惜,更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这种过错——对青少年缺少教育的过错。作为社会整体的一部分,每一个人都有义务成为促进这个整体发展的动力,如果我们只因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地出卖集体的利益,那么人类的灭亡还会远吗?

如果以上类似的情况发生在一个拥有强烈爱国热情的民族中,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截然不同。在这样的民族中,六岁的孩子能给陌生人讲述本民族的故事,他们一边讲述这些故事,一边得到教养,他们的成长与本国的历史相结合,并与之一同前进。这类民族的孩子都有一个伟大的梦想,他们渴望成为本民族的英雄,成为保卫自己国家的勇士。他们不仅拥有这样的梦想,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完成这样的梦想。我们的先辈在孩子时期就能背诵《荷马史诗》,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比现在的人聪明,而是因为他们学习《荷马史诗》的时期是他们的孩子时期,而非成年时期。对我们的先辈来说,《荷马史诗》就是他们的启蒙老师,就是他们最普通的教育者,他们不会辜负自己的老师,不会辜负教育他们的人。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背诵《荷马史诗》的作用并不是很大,教育者也不会将有关教育的一切都托付给它,但我们却可以通过其它类似的途径打开教育的大门。

在欧洲历史上,爱国主义者星罗棋布,希腊人和罗马人就是最典型的代表。派别心理引发分裂的产生,一种分裂的诞生就意味着某些派别心理的灭亡,对于这一思想,只有教育能够引起人们对它的重视。

作为德意志人,当我们推崇世界主义时,我们的爱国主义似乎就显得薄弱了。事实上,我们无法否定这个事实。可是我们并不能在此讨论爱国主义和世界主义,我们可以将这些话题引入到教育之中,引入到对未来精英的培养之中。

现在,让我们回到原先讨论的问题,回到对我们先辈的讨论之中。就职业与教育的联系以及关心人的本性而言,无论是诗人、哲学家,还是政治家、历史学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而是同属于一个行列。原先,《荷马史诗》还不是艺术作品,柏拉图的对话也不是至理名言,只是单纯地描述人物以及人物的思想。作者在创造作品时,绝不会以骄傲的姿态面向众人,而总是谦虚地、谨慎地、想方设法地让世人接受他们的言论,让世人了解他们所描绘的人物以及他所表达的人物思想。

作为德国的子民,我们很难理解希腊语言的作品,所以,我们学习这类作品时,就不得不依赖于翻译。正是这种需求让我们开始努力学习希腊语言,也许我们在短时间内无法完全学会这些语言,但我们始终会耐心地、逐渐地完全掌握它们。翻译者可能并不是最懂德语的人,这就需要那些懂德语的人去学习希腊语言。当我们的多种语言都能达到精深程度时,我们就能够把握诗歌艺术,但现在,这两种愿望离我们还太远。

我们要求教师具备一定的语言技巧,多通过人物故事来引发学生的兴趣,从而使学生更容易从中懂得道理,而不是让孩子只学习某些枯燥的寓言。教师只有将文法课限制在这样的范围内,才能坚定地完成自己的教育工作。这种教育利用的语言技巧只能使教师获得工作方面的荣誉,要活的教育上的荣誉还远远不够。按照某些人的看法,《荷马史诗》决定了人们对古典语言的掌握,在文学方面的进步意义重大,因为这些人认为《荷马史诗》中的希腊语言虽结构简单,但古老而闻名。这些正确的意见在此处却并不重要,因为我们要考虑用什么心情来接受以上的意见,如果语言教育因困难而事倍功半,那么这些意见将不再强力。

德国精英教育者会通过三方面的工作来确保实现教授语言的教育艺术:第一,选择最合适、最典型、最具艺术的教育材料,这些材料需要从古希腊诗人荷马,古希腊历史学家色诺芬、希罗多德、修昔底德,古希腊古典作家普鲁塔克,古希腊悲剧作家欧里庇得斯、索福克勒斯以及其他罗马历史学家的著作中选取材料;第二,精英教育者总能找到最合适的教育方法,对孩子展开具有针对性的教育;第三,利用辅助材料补充、衬托教育讲述和思考。

具体来说,荷马著作的材料也有适用的和不适用的,比如适用的有《奥德赛》,不适用的有相对粗糙的《伊利亚特》。针对孩子的早期教育,精英教育者可以选用的材料有色诺芬的历史著作和索福克勒斯的《斐罗克太特》等,另外还有《对话》以及柏拉图的《共和国》等。其中,虽然《共和国》完全符合孩子的社会兴趣,但对一个想投身治国艺术的人来说,《共和国》显然是不够的;对于少年阶段的孩子来说,仅学习荷马的著作也是远远不能满足自身需求的。柏拉图和荷马的著作更适合成年人阅读,但无论在孩子时期还是在成年阶段,他们的著作都完全适合我们反复阅读和学习。

对综合教育的说明基本已经完成,我们需要强调的是这种教育有开头却没有结尾,也就是说,这种教育方式将适用于人的一生。从这一点上看,综合教育将打破孩子的教养年限,父母需终身对孩子进行教育,才能满足这种教育宗旨。对孩子的教育半途而废,让孩子在接下来的岁月中听从命运的摆布,这并不是父母所希望的。有些人因为不能长期坚持而不对孩子展开综合教育,但也有些人为了使孩子获得最好的教养而愿意采用这种综合教育的方式对孩子进行教育。

对一个孩子而言,如果教师获得对他展开教育的机会较晚,那么在孩子已经趋向于腐败的情况下,教师就不应该对孩子再展开希腊语教育,因为这种综合教育已经不再适用,这时,教师应该对孩子展开分析教育。精英教育者不会将所有的材料按照同样的方法分解成一小部分对孩子进行教育,他们会根据材料的相关性将材料分成相应的模块,然后再让孩子反复学习这些材料,直到完全学会。这样的做法可以让孩子在学习中少犯错误,从而激发出孩子本身的潜力。当一个人成为焦点时,他就会严格要求自己,尽量发挥自己的力量,并希望自己得到综合性的提升。因此,综合教育对他来说是更合适的。

德国精英教育者坚持对孩子展开灵活教育,他们对不同的孩子会采取不同的态度,同时也会根据耐心的观察来对孩子进行有目的的教育。在教育过程中,他们不拘泥于现有的各种规则,他们懂得抓住教育的本质,懂得随机应变,懂得研究孩子的心理。这样的教育方式显然十分有效,在他们的精心培养下,大多数孩子都能成德国的精英。最后我们需要着重强调一点,即分析教育和综合教育都只是一种大体的教育形式,这种教育并不能对具体而严密的学科做出详尽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