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走近当代艺术

时间:2024-07-01 05:44:01

现代化?

一些迹象表明,艺术界已经被经济和技术变革的力量推上了现代化的道路。技术革新一直是艺术这块受保护飞地的持久威胁。摄影已被同化,其途经是通过强调洗印照片的手工技巧,通过其他解决复制难题的手段,例如宝丽莱拍立得相机(拍出来的都是唯一的独幅照片)的使用以及最近(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适合博物馆尺寸的照片的扩樱录像因淡化了其乌托邦式的社会批判和广泛参与和分配的愿望而被同化,转而与装置艺术相结合,从而创作出轻松愉快、基于博物馆的、让人联想到绘画或雕塑的作品。

现代化?-走近当代艺术

一个更新而又更根本性的挑战来自于互联网艺术。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艺术家开始利用网络创作各种不仅能够复制而且可以自由发布的作品。这类作品能够被完美地从一台机器复制到另一台机器上,而且大部分使作品运行的密码都是公开的,人们可以随意浏览、拷贝和修改作品。如果数据共享的网络文化甚至威胁到那些曾经欣然接受了工业生产方式的产业,那么对于未曾欢迎那种方式的艺术而言该是多么糟糕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所有权显得毫无意义,尤其是因为互联网艺术的特性更倾向于对话,而不是成品的生产,更不是实物。互联网艺术并不会对艺术作品本身的制作、所有权和出售构成挑战,但它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天地,在这里,艺术家创作能被当作艺术来观赏的非物质作品,而且它可以摆脱经销商、政府机构和企业的控制。其影响是巨大的,我们将在最后一章回到这一话题。

现代化的另一个标志是主要拍卖行的举动,这些拍卖行已成为公有公司,因此在当代艺术领域追求利润最大化成为其合法目标。它们举办由知名人士策划并提供大部头图录的展览,以此提升可供将来出售的当代艺术作品的身份。它们还仿效艺术家掌控的“另类”空间,在废弃的工业建筑中举办展览,甚至买断艺术家作品的特许经销权。这些举措获得了成功,部分原因是艺术家看到了打破经销商垄断的好处。至少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当代艺术就成了拍卖业有利可图的香饽饽,而且,这种“第二市潮的存在本身也削弱了经销商的垄断势力。

这既是对商人-收藏家这一群体兴起的反应,也有助于这一新型群体的兴起,这些人为了投机性投资而购买艺术品,而且往往是从常规的画廊渠道之外——通过拍卖行或从其他收藏家手里购买。在英国,查尔斯·萨特奇(Charles Saatchi)是这一群体中最杰出的范例,因为他经营艺术是为了投机,而他的艺术收藏与他的企业财政情况密切相关。他以直接从艺术家手里甚至从各种展览会上购买作品的做法而名闻遐迩。正如蒂莫西·科恩(Timothy Cone)所证明的,这种做法使得画廊对艺术家价格的控制程度降低,并不得不对艺术家在第二市场中的地位作出反应。不过,科恩接着说,在很大程度上,操纵价格和缺乏透明度的问题依然存在。拍卖会为艺术家的作品拟定拍卖价,而且这个价格还经常被收藏家和经销商操纵,他们往往过高出价,以抬高其藏品的价值。在艺术界,这类操控价格和幕后交易的做法仍然司空见惯,而在任何其他投资领域,这都是非法的。

另一个给艺术市场带来极大影响的因素是企业收藏。这是一个相当新近的现象,这类收藏大部分起步于1945年,1975年以后渐成规模。当代艺术这一发展轨迹的某些后果很早就在亚历山大·阿尔贝罗(Alexander Alberro)关于概念艺术营销的著名著作中得到了呈现,那时,企业收藏已经开始变得举足轻重。各企业都收藏有利于体现其自身创造性和精神价值的创新艺术。虽然这只是一项小规模的活动,游离于商业活动的一般运作规程之外,并且往往取决于个别决策人的兴趣和喜好,企业收藏最近还是大有变化。在一些大公司,收藏已被纳入商业经营计划,并力求与公司形象相吻合。它不再局限于搜集一些挂在办公室墙壁上的装饰物。不过,根据吴金桃(Chin-tao Wu)对企业收藏的考察,许多商业企业还是偏爱四平八稳的装饰性艺术作品,即那些不会引起社会、政治或宗教争论的作品。毕竟,这些作品被展出的环境既非完全私密、又非完全公开。

很难评价企业收藏对当代艺术的影响,因为大多数交易仍然是秘密进行的。我们可以推测企业收藏在当代艺术的销售总量中占有相当大的份额,但很难知道确切数量,因为艺术作品的购买通常被企业纳入公共关系、建筑或室内陈设的预算之内。吴金桃援引1990年的一份研究报告,声称在美国纽约大约有百分之二十至三十的市场份额应归于企业收藏,其他城市则占一半左右。这种工具性、机构性收藏所占的巨大份额很可能使得艺术市场表现得更像一个普通市常

阿宾指出,有迹象表明艺术经济的特殊性正在降低。一个迹象是艺术家们对艺术地位的态度日益含混不清,而公开的经济活动也在增加。根据这一看法,对艺术界的矫饰现象加以讽刺的艺术家(如现已解散的曾活跃于伦敦的艺术团体Bank)和那些赤裸裸地追求财富的艺术家(如昆斯、村上隆[Murakami]或赫斯特)都表明了艺术的崇高地位以及其与低级商业的区别都已经不再牢靠。然而,我们还不清楚这些特征究竟是结构性的还是周期性的,是否与市场的兴衰有联系。不过,人们还是很容易举出两类艺术家的大量先例(“艺术与语言”团体和沃霍尔就是两个会立即浮现在人们脑海里的例子)。